【架空设定,杀手x黑道医生,双黑道】【花吐症and有原创人物,请注意避雷】
【旧文修改重发,逻辑和情节上bug较多】
今年的冬天分外地冷。我这偏僻的巷子连个扫雪的都没有,往地上一踩,鞋子就能陷进去一半。
我一边哈着白气,一边走下台阶,不曾想踩到雪地上的第一脚就是狠狠往下一沉,差点就没一个趔趄把自己给埋了。
我深吸一口气,暗叹自己身手不凡,冲屋里骂道:“王盟你能不能不要就只知道吃我白饭!扫个雪是会死吗!”
回应我的是从隔音效果不太好的木屋楼上透出来的鼾声。
……罢了,大冷天的,也没几个星期就过年了,随他去吧。
我上了车,才发现油量完全不足以支撑我到达目的地。无奈之下,只得在包里好一阵摸索,才找出一串陈年的车钥匙,打开了旁边那部几近报废的、被当做应急公用的破金杯:这玩意儿开了这么多年了,经历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操蛋,没直接炸了都是给我面子——留着也只能当个纪念品,本来就没想开。
这次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计划内的任务,一个是刚接到的单子。
这次的任务之一锁定在一个工厂。其实说是任务,我更喜欢称之为——端狗窝。想搞汪汪叫,光靠武力是绝对行不通的,还得要靠脖子上那玩意儿好使。
当然,话是这么说——真正做起来的时候,并不会思虑过多。
也就那么回事儿。
数个小时之后,我驶入一片树林。这里是一片边郊,四面环山,距离我那个偏僻的小诊所足足隔了有半个城市之远,可以说是从城市的边缘来到了另一个边缘。目标工厂就在树林旁边,想要炸掉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个任务难就难在,我来这儿不是为了把这里面的人一锅端了的——里面还有自己人。
我下了车,麻溜儿蹦上一棵树,坐在树枝上,顺着望远镜的镜头,向我情报中所谓“汪家余部”的破工厂看去:藤条纵横交错,几乎铺满了整个房体。满屋的绿色与旁边的树林和灌木丛融为一体,就像是一座小土坡。若是眼力不好,恐怕很难看出来那儿有个工厂。
我心说汪汪叫也都他 娘 的是一群人才,这得是多少年前就已经预料到自己会挨千刀的被人炸?
这时,我所在的树枝微微晃了晃。
四周并没有风。
我顿时警觉起来:娘 的,这就被发现了?
想不到汪汪叫还有没事儿树丛中走走,呼吸一下新鲜氧气调养生息的习惯,倒也真是杀手中的一片魔芋花园。
我迅速抽出刀,却指上了一张并不陌生的面孔。
棕发的少年笑了笑,一手扶着枝干,一手冲我挥了挥,还差点掉下去。
我:“……”
少年手忙脚乱地稳住身形,歪了歪脑袋,冲着我“嘿嘿”地傻笑两声:“老大,你算是来了。”
我放下大白狗腿,拍了拍他的肩膀,结果差点把他拍下去。
当初怎么就收了这么一个傻 缺孩子?我不禁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你是怎么出来的?”我问道,“怎么样?下面有没有汪汪叫?他们肯放心让你出来?你确定你来找我,没人跟踪你?”
少年一愣,又笑起来。
“老大,我这不都快残了嘛。”少年说这句话时,下意识扯了扯缠在头部的绷带。绷带把他的脑袋裹得像个寿司,还是蟹籽味儿的——头顶染上了不少血,在白色的绷带上分外显眼。
这种地方他是怎么伤到的……还能开了个洞不成?
我点点头示意明白,“快残了,所以他们放松警惕,你就趁机跑出来了?”
“放松警惕是有的,只不过……我直接给他们后颈一人一棍子敲晕了,就跑出来了啊。”少年笑得一脸灿烂,状似无辜,“唔,不过现在也快醒了吧?”
……我吴邪教出来的好徒弟!这小子倒是好,都把人给敲晕了——那你 他 娘 倒是下手啊!晕都晕了你不给我搞死?留着这些人陪你下去聊天吗?
不过既然这小子混进去没被一巴掌拍死,还把一群人给忽悠晕了,也算是一种本事,能行不少方便。
“拿着这个,”我从包里掏出试管和微型对讲器,“有排气扇就直接往里边慢慢倒,均匀一点最好——这种地方搞粉尘爆炸知道吧?——完事儿通知我,我给里边来一梭子……然后你就跑,懂?”
少年接过试管和对讲器,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随即,他蹦下了树,向工厂的方向跑去。
我摸了一把腰间的枪,也跃下了树。
少年将对讲器别在了耳后,揣着试管跑到了我前头,然后拽着藤条爬上了废旧工厂的墙。
我贴身靠着墙,扶了扶耳后微型对讲器。耳畔响起了少年清脆的声音:“任务0485对接成功,对接人:黎簇。”
“老大,收到请回复。”
我勾了勾唇角,回道:“收到——当心着点儿啊,我的好徒弟。”
这小子刚离开不久,我就在对讲机里听到了一声哀嚎。尽管可以听出他在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但还是极其惨痛。
这小子不会是翻到一半就他 娘 的掉下去了吧?我替他抹了一把汗:以这小子的三脚猫功夫,能把人拍晕就不错了,估计也不能晕多久。要是这个时候凑巧那帮汪汪叫全他 娘的醒了,情况可就变得非常被动了。
先不说任务能不能完成,纵使我能够单枪匹马杀进去,也不一定打得过;即便可以,我估计后边儿我能不能见到这小子都是一个问题。
他就不能让人省点儿心吗?
“黎簇?”我轻声道。
然而那一头并没有给我回复。
我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所以只能格外留心对讲器里的动静。
——并没有传来打斗的声音,相反,我听到了轻快的脚步声和衣物摩擦声,似乎是爬上了屋顶。
“嘿嘿,那什么,刚刚爬上去的时候踩到松了的瓦片,掉下去了。”黎簇解释道,“压到了不该压的地方……”
……这一定不是我教出来的。我顿时下体一凉,暗自腹诽道,他现在还能跑能跳也是个奇迹,我果然没看错人。
没想到那群汪汪叫一直到现在都没醒……也不知道不是这小子下手难得重了一次,还是汪汪叫的体质都集体变弱了。
许久,我才等到上方传来一阵细碎的踩踏声,不及我抬头,就知道是他——毕竟能把藤条拽断再一脚踏空的,还能有谁!
我哭笑不得地把脸着地的黎簇扶了起来,“完事儿了?”
他看看我,然后点了点头。
“那是毒药?”
“搞爆炸还用放毒么?”我笑了笑,又掏出一个管子往院里一扔,又在半空中用枪一个点射打碎。
“撤退!”我推了一把黎簇。
粉末随着玻璃瓶的破碎炸成一团耀眼的火花,随机是不可收拾的扩散——散布在空中的,掉落在地上的……它们互相点燃,几乎只是一刹那,院中所有火药可能分布着的地方都开出了火红的、亮得刺眼的火花。烟尘也配合地燃烧起来,在半空中炸成一片。
里面的人醒了。
我看见在已经蔓延开来的火海之中被浓烟笼罩的有些模糊的人影,他们没有叫喊,也没有慌乱——汪家的应急素质还是很不错的,他们知道,如果他们此时想要脱离,并不是没有生机。
不过这次他们比较倒霉——因为来的人是我,所以生机这种东西,自然而然也就没有了。
我端起枪,蹲在了门外不远的地方。
几声枪响过后,人影不再移动。
火势蔓延的越发猛烈,工厂的上方已经冒起了浓烟。藤蔓也已经全部燃起来,就连周围的树丛也有了开始燃烧的趋势。
打不过这么一群人,咱们还不能玩儿阴的?
“走吧……杀个人再回去。”我撩了撩黎簇的额发,结果摸了一手的油,不由得嫌弃道,“你这个样子,回去该洗洗头发了。”
少年撇撇嘴,用手把那缕头发扒拉了几下,结果又乱了一分。
“我倒是想,可惜我脑袋上给开了个洞。”他摆了摆手。
还真开了个洞……看吧,这孩子和汪汪叫都不是正常人。
我心底无端涌起一种久违的酸涩,无从疏解,也只能无奈地将黎簇塞进我的小金杯,系上安全带:“抱歉,我来得有点晚。”
半小时后,某大楼天台。
我合上了笔记本电脑:“搞定,准备动手。”
“老大你这是要做什么?”黎簇不解道,“是要当空中飞人吗?”
我转身就想要给他一个爆栗,但转念想了想这小子脑袋上的伤,还是止住了自己的手。要是真的出了事儿,还不是得我来救?
也不想想,我要是去拍什么蜘蛛侠,还用得着黑掉摄像头?
这么帅的蜘蛛侠,要是周围全是摄像头,不用几天小爷我就能红遍天下。
我把枪架在天台的栏杆上,装上消音器,对准了对面写字楼的一扇窗。
里面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显然没有觉察这杆枪的存在,直到子弹破窗而入,才反应过来。
他反应居然还挺快,在子弹穿过窗口时就已经迅速侧身,不过……无济于事。
几十万的命啊——也不知道这人知不知道自己的定价。
“走吧。”我收好东西,拉起黎簇就走。
“你不是要做单子?”眼前的少年明显是懵了,“就过来放一枪?”
“不然呢?打死了不就完事儿了。”我带着还没反应过来的黎簇离开了天台,“不然?你还想要怎么样的跌宕起伏的走向?——像是某种小说里面那样的?警匪大战?我们这种杀手干事儿低调,见不得光——等到有什么大动静就玩完了。躲起来,杀人,撤——就是这样周而复始,索然无趣。”
对面的写字楼开始变得吵闹慌乱,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了那一间办公室。
紧接着是一些女白领高分贝的尖叫声,一些想上前探一个究竟的人,也被保安隔离在了警戒线之外。
此刻再不走的话,就算摄像头被我黑掉,不能拍摄到我,但是如果对面是有心人,顺着子弹从玻璃窗打入的角度看来,我的行踪可能就要败露了。
他们慌,就让他们慌去吧。关我什么事呢?
我作为“杀手”的一天就算是过去了——没有年少时对此夸张的幻想,没有枪林弹雨、生死追击的桥段——只是扳机扣下的声音,随即是远处的一团血花,就没有然后了。
索然无味,我砸吧这自己的这个形容词,发现实在是再恰当不过了。
“上车。”我对黎簇说。
夜幕降临,终究还是吞没了天边最后一抹染上了残霞的云朵。
车子驶出了喧闹的城区,拐进偏僻的小巷。随着车子走得越来越偏僻,周围变得越来越暗,就连路灯都是几乎没有了,只有天边透过一层云洒下来的淡淡的月光还愿意铺在两个手染鲜血的人身上,让这一段夜路显得不那么阴冷。
“黎簇,一会儿你……”去我那处理一下伤口吧。
这话只说了一半——我在余光里瞥到副驾驶座,才发现这小子已经睡着了。
看来这第三个病人,还是得接啊。
我无奈地笑了笑,看着少年缠在头部的染了血的绷带,想道。
车驶入了人烟稀少的郊区。放眼望去全是白茫茫的荒原,连个清障的都没有,路面积了几寸深的雪,捆了锁链的车轮也陷进去一小截儿,整辆车摇摇晃晃的。
约莫两个小时后,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星暖色调的光。
那是我的小木屋——有人给我留了灯。
——TBC——
祝大家新年快乐呀!